特写

《创作,学习,交流和生活》

2012-03-29

亚洲文化协会会友黄伟凯是中国最重要的纪录片制片人之一,作品常 以现代城市生活的挣扎和实况为材。 其近作《现实是过去的未来》入选十多个国际电影节,包括于法国真实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中获得特别提名及于贝尔福国际电影节中获Prix Red奖。 《现实是过去的未来》 一片以广州市为背景, 电影以一幕幕混乱的街头景象贯连, 以描绘广州人如何挣扎面对,无奈接受和泰然顺应都市生活中层出不穷的荒谬和怪诞的处境。黄伟凯于2010年获得亚洲文化协会奖助金并于2011年驻留美国 纽约大学电影学系,与当地的纪录片导演和制作人交流。

 

《创作,学习,交流和生活》:黄伟凯的访美记录

文: 黄伟凯

 

曾有朋友反问我:“你跑纽约这么老远,就为了搞一个中国题材的剧本?”当Michelle Vosper 来信叫我为曾经提供支助的成龙电影基金写一份汇报的时候,我头脑里突然又冒出了这句话。

 

想想,以前要在家里集中一段时间搞创作,很可能是另一番情景。首先,得看看银行存折还剩多少钱,它决定了可以持续多长时间。如果钱太少了,还得先尽 量短平快地去赚一笔,接踵而来的还有很多麻烦事,让你在生存、时间和创作这三者之间来回挣扎。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创作的最美好时光似乎已停留在那次纽约 之行。

 

黄伟凯所居住的住宅区


当时,基金会提供的一所公寓,坐落在纽约的皇后区,那是在四层的一套配备独立卫生间和厨房的一居室,70平方左右,宽敞的大厅,一端是客厅,另一端算是我 的工作间,工作台临近的窗户正对着住宅小区的中心花园。每天早晨的第一缕射进房子的阳光,就在卧室床头的上方。因此,每天从朦胧中醒来的时候,我总是觉 得,哦,这又将是神奇的一天。事实上,当一个充满创作欲望的人幸运地拿到一份资助,从而暂时摆脱掉那个曾经将你压得死死的生存空间时,创作就会变成一件自 然而然的事情。在这间家居设施一应俱全的大房子里,生活和创作的节奏完全由自己控制,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写作或者说构思下一个电影作品,甚至发呆。隔着北太 平洋,反而在脑海里把遥远的家乡看得更清楚。印象中,我的创作好像从未受过干扰,除了有一次,有人敲门问我是否要买圣经。

黄伟凯在家中工作


除了舒服的公寓,基金会还贴心地为我事先联系了纽约大学电影学系。这个专业对口的平台,也让我受益匪浅。首先,作为一名访问学者,可以在这所名校旁听一些 自己感兴趣的课程,跟教授学者交流和学习。系里面的一些相关电影活动,更拓宽了交流的层面,让我结识了不少当地的艺术家。学校的资源也为我提供了电影研究 的便利,比如图书馆和视听室,还有每个周末学校内部的默片放映。

黄伟凯在Reel China @ NYU Documentary Festival 放映会后的问答会中细谈《现实是过去的未来》


如果说,我在公寓里过着隐世般的创作生活,浸泡在纽约大学还有浓郁的学术研究的味道,那么另一个与之反差巨大的世界也处在我身旁,那就是热闹的纽约城,我 基本上可以自由地穿梭于三者之间。纽约经常有或大或小的文化活动的开幕式,可以看到风格各异的大银幕电影,还有林林总总的博物馆,这些艺术天地不但可以开 阔文化视野,也时刻刺激着我的艺术神经。而且更美妙的是,我并不是作为一个纯粹的看客而身处其中,我的纪录片也受到了不少机构的邀请,他们除了纽约大学, 还有斯坦福大学,Rice大学,佛罗里达大学,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纽约移动图像博物馆,以及亚洲文化博物馆。在放映现场,跟各种美国观众互动交流,也是 一件相当令人兴奋的事情,无论是批评还是赞扬,都让我更进一步地认识自己的作品和美国观众的口味。

《现实是过去的未来》斯坦福大学放映会的海报


总之,我觉得这一切,成为了我在纽约生活的一种良性循环,一边进修学习,一边收获观众对以往作品的反馈意见,与此同时,新的作品也在醖酿。当我临离开纽约 的时候,新的故事片计划已经收到康城电影节Cinéfondation单元的正式邀请,那是一个专门扶持世界范围内的年轻导演拍摄故事长片的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