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寫

交流新觀點:一步,一步

2014-01-10


文字:

楊陽
聲音掏腰包創辦人及行政總監
2013年亞洲文化協會獎助金得主

 




闊別十八年(途中的那兩天不算)重返紐約,我依稀想起從前簡單生活的點滴,當時我在紐哈芬讀研究院,紐約是我逃離讀書壓力的地方。同時,重返家園的確對我別具意義,以至重返那些時而無謂、時而吵鬧、時而令人昏昏欲睡的環境,一下子都喚醒了在家的感覺。這再一次讓我想起,建立家園的應該是我自己,而不是地產發展商:摘錄自美國作曲家Kenneth Gaburo的《不相關的音樂之美》(1976)。
 

有二十四種互相關連的活動,讓我從某些觀點去了解「交流」及交流以外的東西,我在這裡介紹其中三種。
 


走路──每星期最少三天,由我位於第44街的公寓,經過威廉斯堡大橋去到駐場地點,來回都走路,每次也挑不同的路線。我看著一幢比一幢高的建築物染上斑斕的陽光,有時又淋著濛濛細雨。有時候我停下來,感受一下腳下的顫動。在橋上,我不禁想起漂泊的靈魂。
 

閱讀──「如果可以,我願飛往其他銀河系。」這句子出自Mira Bartok的自傳《記憶宮殿》,自傳內容圍繞其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親,作者牽著媽媽的手,而且不管怎樣也一直牽著不放。我在St. Mark’s Bookshop找到這本書,這家書店是我來到紐約後,繼Avenue A的書店Mast和布魯克林的Spoonbill,第三家到過的書店。
 


藝術家地下室的門口。

 
聆聽──我聽了一個關於古代天文學和天上的光的講座,離開古根漢博物館的展覽時覺得一切都有點兒不同;又聽了愛爾蘭太極師傅兼深刻傾聽者,與城市養蜂人及所養蜜蜂合奏的聲音演出;教堂的幾位牧師的講道;聽過現居紐約的突尼西亞藝術家闡釋其祖國最近發生的首宗政治暗殺,以及她與友人合辦的藝術家聯盟,如何在只容納三人的地下室各展所長;一位網上藝術雜誌的編輯問到如何在國際藝術從業者之間體現問責;日本一位藝術史學者談到藝術家如何抗議1970年代的雙年展;林肯中心樓座的小號演繹史托克豪森《米高環球之旅》的片段,而觀眾按捺住鼓掌的衝動,全體屏息以待十秒甚至更久,令演出更覺完滿。
 

 

這不是在解釋對多文化主義的某種淺薄見解,反而是一直以來對懷疑和勇氣的記述、道德價值觀的辯論、對自由的表現,以及對脆弱又糾纏交錯的藝術世界的表達。
 

下筆為文的時候,底特律宣佈破產已有十日。我參加完一個座談會,討論到在底特律和其他美國城市,其藝術和社區運動之間的潛能和張力。春季時我會再來,到時會繼續向那些視美國為家的人討教。在此感謝亞洲文化協會,為我儘量開闢新觀點。

 

2013年7月31日

紐約